西部世界的第十集以一場血腥的人造人叛變終結了第一季。德洛莉絲,遊樂園的人造人接待之一,殺死了公園的僅存奠基者,羅伯特·福特博士。但在她拿槍指向福特的腦袋前的鋪墊中,福特給她上了一場似乎有些不合時宜的藝術史課。他解釋說米開朗基羅的油畫,《創造亞當》,包含一項隱藏的符號:上帝鼓起的裹布的形狀也是一個大腦的輪廓。福特的信息看起來是,意識才是一位造物主給予他的造物的真正禮物。
西部世界的編劇們可不是憑空想出這個隱喻的。米開朗基羅是一位文藝復興時期畫家,他創作的《創造亞當》是他為西斯廷教堂天花板創作的聖經題材壁畫的一部分。文藝復興的一系列首要特徵之一便是當時的藝術家尋求對人體的更精確描繪——所以他們中的很多也同時是解剖學家。米開朗基羅也不是例外;根據Giorgio Vasari的傳記,在他還是個青少年時,為了了解人體的構成,他就開始解剖屍體。
而福特引用的油畫,創造亞當,梵蒂岡的西斯廷教堂天花板上所描繪的眾多聖經場景之一。在其中,上帝向亞當伸出手——可能是為了傳遞生命的火種。但是在Meshberger的論文中,他給出了另一種解釋:上帝傳給亞當的火種不只是生命,還有智慧。畢竟,米開朗基羅在他十四行詩中,認為智慧是一種神聖的賜福——而大腦就正好出現在油畫中。上帝,事實上,是坐在大腦上。
Meshberger說,如果你準備用斧子砍某人的頭顱,斧刃乾脆的落在兩眼之間,那麼你會發現裸露的部分大腦看起來就像上帝和天使們背後的那個紅色輪廓。你仔細觀察會發現,上帝環抱夏娃的手臂形成了一條新月形的裂縫,映射了斧傷的形狀。畫中甚至還出現了血管:圍繞眾天使的綠色緞帶看起來就像一條連接脖子和大腦的動脈。
油畫中很多元素都“以一種狡猾的方式與準確的解剖學圖形相符。”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教授和醫學插畫作者Ian Suk說“我是震驚的。”
二十年後,Suk和他的同事Rafael Tamargo,一位外科神經學家在西斯廷的另一幅壁畫上發現了隱藏的大腦。這幅畫名叫《光與暗》,它描繪了上帝說“要有光”的瞬間。倆人發現上帝的脖子看起來很不同尋常——這在普遍具有高度解剖學準確度的文藝復興藝術中十分突出。事實上,他看起來更像是腦幹——大腦的後側下半部分,負責身體的基本運行,例如呼吸。兩人拍下了模型大腦的照片,再將其與畫中脖子上的陰影比對。根據他們在外科神經學雜誌上發表的論文,比對結果結果是完全一致的。
“即便在那時,大腦也是謎一樣的存在,”Suk告訴我們。“我認為他對成為虔信者,以及成為一位科學家和當時最偉大的藝術家的追求,促使他追尋大腦的秘密。”
但論文也指出,不是每個人都相信這種說法。神經外科學家Michael Salcman的論文指出,米開朗基羅對解剖學的追求的確支持了這個理論。但他也提出警告“我們的視覺系統,…會自動補充細節並會創造本不存在的圖案和意義。”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不同的人會對上帝裹布的形狀有不同的解釋。過世的Andrea Tranquilli,婦科學家,爭論說這紅色裹布並非大腦,而是包含胎盤的子宮。“可能我們會因為自己的醫學背景而做出帶有偏見的解讀(我是婦科學家而我的妻子研究胎盤酶的分子生物學),但我們可以毫無疑問地看出,亞當是生於(創造於)一個子宮和一個人類胎盤,”他寫道。上帝和亞當伸出的手臂形成了母子間傳遞營養和氧氣的臍帶。而綠色緞帶並非血管,而是代表了在子宮中包裹胎兒的羊水。
另一組研究者則在此基礎上指出,圖中的子宮並非其他時候的子宮,而是剛剛生產後的子宮。這就是為什麼布料上會有那麼多褶皺——通常子宮上並不會有。但是在生產過程中拉伸後的狀態下,子宮就會像洩氣的氣球一樣佈滿皺紋。唯一的疑點在於作者指出的子宮頸——紅色球體右上方的突起——並不是指向亞當,而是反方向。所以,上帝子宮並不是剛剛產下亞當。相反,整個場景描繪的其實是一位衰老的女性,而亞當背後的藍色背景就是她的軀幹。而且亞當頭上的山丘是個很明顯的女性乳房。“我們可以看出上帝坐在一顆產後的子宮中而亞當則躺在一位女性的軀幹上,”研究者寫道。
所以誰才是對的?誰都有自己的猜想“一個憤世嫉俗者可能會覺得神經學家和泌尿學家看什麼都像腦子和腰子,”Salcman在論文中寫道。對一把錘子,啥都像是釘子。而很明顯,對於婦科學家,上帝的袍子還像是子宮。
【文章參考】煎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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